我只是一个小透明

论古龙

秦风湮:

一提到武侠,我们所熟知的作品《射雕英雄传》《神雕侠侣》《倚天屠龙记》《天龙八部》《笑傲江湖》等等都出自于金庸先生之手,更不必说这些翻拍成影视后又有多少经典,相较而言,古龙先生的作品受众是远少于金庸的。
可我依旧选择推荐的是古龙,不同于金先生穷其一生对“飞雪连天射白鹿,笑书神侠倚碧鸳”以及中篇小说《越女剑》的不断修订不断完善,古先生的作品各个时期的特点分明,质量高低也分明。金先生的作品好,好在稳且正;而古先生的作品妙,妙在奇且变。
古先生的作品就像他的人,随性,奇特,他只需要站在那里,便是难以忽视的存在。我私以为最适合二者的一个形容就是,昭日之于皎月。众人自会向往昭日明媚,但也会惊异于皎月光华。
古先生较为出众的作品是小李飞刀系列、陆小凤系列以及楚留香系列,比较小众但也有些许名气的《欢乐英雄》和《三少爷的剑》 ,这些都是我想推荐给大家的作品,古先生的文章惯用怪诞且贴切的比喻,善用冷酷且奇特的笔调,常用精妙且出奇的情节。古先生的作品里面,善恶可以说是难以辩驳的,人人有自己的苦衷,有自己的难处,他的武侠世界里,少有完人,也少有纯正的善恶之分,反倒是写出来最真切的人性。古先生笔力强劲,但是在阅读之中你却会发现这一切都是在聚形于人物。所以古先生的作品不多现,但其人物却常能立于世。
古龙先生的人物主角,并无一处雷同。他们每个人都有显而易见的缺点,甚至是致命的,但就是这样,他们成了有血有肉的「人」,而不是生来就为了大义做出牺牲的天然主角。
见过这样的主角吗?花满楼是个瞎子,却热爱生活,感激生命。傅红雪是个瘸子,还有羊癫疯,他的复仇是一场笑话,他在茫然之后重新面对生活。
于当时今日,如此大胆的笔者也并不多见。
许多人谈及到古龙先生,除却他作品,也多谈到他本人的生活经历,这是很正常的一种发散思维。有个词叫“字如其人”,关于文学创作,作者的经历影响他笔下的作品的情况也是多见于世的。
古龙其人,若论一生坎坷,可不逊于其笔下的人物;若论平日性情,也算得上其笔下的江湖。
有时候越是强大,就越是简单。古先生性子里的纯真,导致他写的东西,无论世人认为好坏,他都涂抹在纸上,他写的是他所认定的生命本质。
“快马、烈酒、美人、赌局、杀人”,只要他喜欢,他就表达出来。先生笔下之江湖,三教九流,脂酒血泪,杀手和走卒,妓女和浪子。不论你是身怀绝技,还是一文不值,都得努力的活着,合着血咽下半凉的馄饨,挺咸。古龙笔下的世界太现实,太残忍,但所有人在这种背景下还是选择爱这个世界。
这便是我更偏心古先生的原因了,我实在是爱古先生笔下的烟火气。他并没有给我推开一扇门,仅仅是随手那么一指,我便就看到了那个光影陆离刀影剑魄的武侠世界在我眼前,那些放诞不羁肆意横行的人物就在我眼前。
看古先生的时候,没有感觉是在给你讲故事,他就是那么絮絮叨叨说给自己听,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,也不管你有什么想法,又有什么问题,反正他也不在乎,他就是聊聊自己的事情罢了。
这种人,就是忍不住会吸引你,他的故事陌生又熟悉,人是陌生的,事是陌生的,但是想想那些模糊不清的人又是熟悉的,他们做的事也是熟悉的。
先生的故事啊,就是让你看到,人生下来各自的活法,人家日子都那样呢,还不是活的好好的,有朋友有对手,有美食有美人,再难的时候还不是那样,有天慢慢熬出来,就只是谈资了。
听他把故事说完,再喝一口他最爱的酒,便觉得,这一生左不过就是他说的那些破事,大家都差不多,再难也难不到哪去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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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8-05-0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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